摩洛哥扎戈拉 Zagora, Morocco. Camp Night. 2014.8.27

誰在誰其後，連自己的渺小無力沒有意識。




只是過了這麼久，有點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。

參加兩天一夜的旅行團，第一天傍晚司機先生會妥貼的把團員交給領隊先生跟駱駝先生(小姐)。兩位領隊先生都是柏柏爾人，柏柏爾人好像生活型態挺多元的，不只是一般說的遊牧民族，也有定居農耕，也有人跟旅行社合作，一起協辦沙漠團。行李基本上都會帶著，掛在駱駝背上握把的兩側，領隊都會幫忙平均重量，坐墊下也有一些神奇的口袋，可以塞水瓶等。看似隨機的分配駱駝，坐穩抓緊握把之後領隊就會請駱駝站起來，真的非常的可怕，對於矮小的我來說跨上去需要稍微攀爬，雖然機會極低，但駱駝會不受控的坐下去抓癢之類，可是這都是稀鬆平常不會有什麼大危險的狀況，恐懼只是心理的問題，駱駝很穩重的，領隊先生和司機先生看著可樂的。從沙漠的邊邊，走大概一小時到營區，仍然還只是在沙漠的邊邊。駱駝都是一隻一隻相連，好像有一定的排序道理，都有自己的名字，晚上看完星星後領隊先生有跟我說我的駱駝叫甚麼名字，但我忘了(哭)。

還沒出邊緣田地時，駱駝間的繩子鬆開，領隊就叫路邊的小弟來幫他牽領頭的駱駝，也就是我坐的駱駝，想都沒想的就拿起相機，想拍下小男孩跟大駱駝，沒有一定要他看鏡頭，只是想拍下我當下看的人事物。小弟回過頭，看到我的相機，笑笑地跟我說 "no photo" 。舉在那的相機，也不知道該怎麼放下，即便我只要拍駱駝，都不知道要怎樣不羞愧、不尷尬地按下快門，我也只是對小弟笑了笑。拍不拍照對觀光客來說只是案不按快門的問題，但對於當地人來說，是否有更多的糾結，我不得而知。

據說駱駝行的重頭戲，就是在夕陽下的沙漠中行走，看著拖在地上長長的影子，但那一整個傍晚都灰濛濛的以灰階漸層至黑夜。到達營區時已經全黑，燈已點上，好像是負責管理帳篷的人也會一起幫忙。四個人一個帳篷，此團只開了三個帳篷，旺季時人會更多，帳篷也可能住滿到20人左右。，還有一個飯廳的大帳篷，跟廁所的帳篷。廁所有洗手台、有馬桶、有水，對我來說在沙漠之中完備的有些驚人。務必節約用水，水塔的水也不是就地就可以方便取得的資源，印象中也是載運過來的。放好行李就可以準備吃飯，跟年輕人同桌就是無法吃得盡興啊，美國女孩跟英國女孩及男孩胃口都不是很好。大家都沒吃讓我也吃得好尷尬，好像我胃超大一樣雖然是事實，麵包跟超入味的馬鈴薯跟紅蘿蔔超好吃啊。後來還是另一桌的大哥大姐們幫我們把食物淨空。最後還有水果。

pita(khobz) + Tajin

飽餐一頓之後，還是有個小小的活動，大家一起坐在毯子上，再一次自我介紹，領隊們帶來了鼓跟樂聲，團康到哪裡都跑不掉，果然平常沒事應該找一些口袋歌單，硬著頭皮唱生日快樂歌，自己都乾到報表，好險德國大姊很給面子。邊喝薄荷茶，好像源源不絕一般。閒聊的時候義大利大叔問了領隊的日常生活是什麼模樣，領隊大哥說他們一早起來帶著駱駝開始走，先走四小時差不多中午休息一下，然後再走兩個小時到沙漠的邊緣等旅行團，他說路上不太吃東西，只是喝點水，也不太騎駱駝。聽到這樣的答案，義大利大叔一時語塞，領隊自己接下去說，像大叔來摩洛哥是來度假，他的生活還是會回去義大利過，而他自己的生活就在這裡，雖然不簡單，但這就是他的生活(It is hard but it is my life.) 。後來也沒多說什麼，有的人越過沙丘去看星星，有的就休息了。帶我去看星星的領隊大哥蠻健談的，會說一些笑話，像是如何三步驟把某種動物塞進冰箱，四步驟把另外一種動物塞進冰箱，也有一些柏柏爾人的智慧分享。他說駱駝和女人的差別在於，駱駝會帶你走過沙漠，而女人會陪你走過人生。還會教你聽沙漠中的自然音樂，不是風聲、不是沙子吹動的聲音，而是只屬於沙漠的沉靜無聲。躺在沙漠仰望星空，會有種漂浮在宇宙的錯覺。

叫領隊大哥，其實也才二十五左右，另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樣子。大哥說，生活說苦也不苦，除了工作的時候，他愛去哪裡就去哪裡，愛做什麼就做什麼，甚至要不要帶沙漠團這樣工作也是自己決定的。沙漠的知識是父母親教給他的，駱駝是他的財富，他享受著獨自一在沙漠的感覺，黑暗不代表看不見，能聽見無聲的音樂，但也知道在沙漠中要萬分小心。或許是怡然自得、或許是妥協看開，生活的方式是中性，不容置喙。

勇敢的智慧是如果沒有風沙，睡帳篷外真的比較舒服。